第(2/3)页 含光门,朱雀门,安上门。 太极宫内气氛骤然凝重,此起彼伏的轰鸣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。李世民握紧龙椅扶手,目光如炬扫向群臣:“太子这是要四面开花?无忌、玄龄,你们怎么看?” 长孙无忌抚须冷笑:“陛下,这不过是困兽犹斗!太子将兵力分散至各门,看似气势汹汹,实则暴露其心虚。他既知玄武门难以强攻,不过是妄图虚张声势。臣建议,抽调部分禁军支援玄武门,集中兵力击溃其主力!” 房玄龄却上前一步,袍角在青砖上拖出沉稳的弧线:“长孙司徒所言差矣。太子若只为拖延,只需佯攻一二城门即可,何必大动干戈?” 他展开羊皮地图,指尖划过皇城轮廓,“安福门、朱雀门皆是要道,若被攻破,可直插太极宫腹地。臣以为,太子此举另有深意。” 对于房玄龄的反驳,长孙无忌面色不悦。 太子要打玄武门,这几乎是确定了的。 “房相莫要危言耸听!” “若太子真有奇谋,为何不集中兵力破其一城?” 房玄龄有些浑浊的眸子此刻却显得明亮。 “正因各门难破,才更需同时施压。” “太子熟知皇城布防,他分散兵力,实则是要将我军拖入疲于奔命的困局。若我军分兵驰援各门,玄武门守备必然空虚;若固守玄武门,其他城门便成破绽。更关键的是,这种四面受敌的局势,会极大挫伤我军士气。” 魏征捻着白须颔首:“房相所言极是。太子或许算准了陛下不愿舍弃任何一处城门,故意制造‘处处危急’的假象。长久处于紧张防御,将士们的疲惫与焦虑一旦蔓延,军心便会动摇。” 李世民眉头拧成川字:“照此说来,太子真正的目标是乱我军心?” “皇城五门皆是佯攻?” 房玄龄微微摇头:“是佯攻,亦是真攻,这就是太子的谋划了。” “若皇城五门真有破绽,太子必然不会迟疑,集结兵力破城。” “若宫廷禁军大面积抽调,太子自可再打玄武门,亦可再攻皇城。” “攻心也是,五门炮火越猛烈,越能营造出我军四面楚歌的错觉。太子就是要让我军在疲于奔命中自乱阵脚。” “臣恳请陛下即刻颁布诏令,安抚守军将士,晓谕必胜之决心,同时命玄武门守军加强戒备,各门守军互相驰援” 李世民霍然起身,龙袍猎猎作响:“准奏!传令下去,各门守军务必死守,凡奋勇杀敌者重赏,动摇军心者立斩!再派人向将士们传达朕意,此战必胜!” 随着一道道旨意传出,太极宫陷入紧张备战。 皇城五门的炮火并没有响彻多久,当夜幕完全落下,也就停息了。 只是禁军不敢放松。 虽说皇城只是宫廷的第一道防线,哪怕是皇城被破,太子军还要打内廷城门,但对于驻守皇城的将士来说,皇城各门就是他们的命。 门在人在,门破人亡。 暮色将西内苑染成血色,三万辽东精锐如黑色铁流般盘踞在残荷池畔。 铠甲映着落日余晖,长枪如林刺破云层,就连战马喷吐的白雾都裹挟着肃杀之气。 李承乾的玄色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“李”字金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,远远望去,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,随时准备择人而噬。 营地中央,攻城器械如钢铁巨兽般森然排列。 百余架巢车顶端的瞭望斗裹着牛皮,可升降的平台吱呀作响;三百架投石机弓臂如弯月,粗粝的麻绳浸透桐油,随时能将百斤巨石抛向城头。 更有那改良后的塞门刀车,青铜刀刃在暮色中泛着幽蓝,车轮处缠着浸油的麻布,显然是为火攻准备。 最震撼的当属西北方的火炮阵列。 三百门大炮整齐排列,炮身铸着狰狞兽首,炮口黑洞洞地指向玄武门方向。炮架由檀木与精铁打造,底部的青铜轮轴刻满云雷纹,每尊火炮旁都站着三名炮手,他们身着防火短衣,腰间别着引火的火折,随时等待军令。 火药车穿梭其间,车辙在地上压出深深痕迹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,与血腥味、汗臭味混杂在一起,令人窒息。 李承乾听着从皇城送来的情报,饼没有太多意外,只是吩咐道:“每城门留火炮三门,交给侯君集负责。” “告诉他,等玄武门这边打响后的一个时辰,让他集中一门轰炮。” “让薛仁贵,裴行俭他们可以调兵回来了。” 苏定方点点头,随即安排飞骑传令。 打皇城五门,是幌子也不是。 动摇禁军士气是一方面,但最终的目的,还是牵扯宫廷内的兵力布置。 宫廷禁军十余万,皇城五门至少要用掉一万余,还有内廷正门承天门。 这就牵扯了宫廷内两万兵力。 此刻,玄武门城墙上。 尉迟敬德跟程咬金正看着远方太子军队。 尉迟敬德扶着垛口的手掌青筋暴起,铁甲蹭着城砖发出沉闷的声响。 程咬金盔下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,望着那片黑压压的辽东精锐,喉头滚动着一声长叹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