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佛经中的‘慈悲为怀’‘因果报应’,与儒教的‘仁爱’、道教的‘向善’本是同源。若能建寺译经,让百姓明善恶、知廉耻,于新政也是助力。” “只是……” 玄奘稍作迟疑:“如今道教为国教,贫僧担心太过张扬,会引来非议。” 李世民摆摆手:“非议?” “太子虽掌朝政,却向来敬重朕的意思。他推行新政,最看重‘民心安稳’,佛法若能导人向善,他高兴还来不及。” “再说,朕虽退居大安宫,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。” 顿了顿,李世民看向玄奘,眼中带着笃定:“朕给你修大慈恩寺,不仅要译经楼,还要建一座雁塔,存放你带回的佛经与舍利。” “朕会亲笔写下《大唐三藏圣教序》,说明建寺并非废道兴佛,而是‘三教合一,共辅盛世’——有朕这句话,谁敢非议?” 玄奘感动得双手合十,声音微微发颤:“陛下此举,功德无量!贫僧在那烂陀寺时,戒贤法师曾预言,‘东土有圣主,能护佛法流通’,今日方知法师所言非虚。贫僧愿以余生之力,译经弘法,让佛法成为大唐盛世增添光辉。” 李世民笑道:“法师不必过谦。” “朕读你译的经卷,见‘若菩萨有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,即非菩萨’,便想起当年玄武门之变,朕若执着于‘兄弟相’,恐怕早已身首异处。” “后来治天下,若执着于‘帝王权威相’,也容不下魏征那些逆耳忠言。这佛法,说到底也是治心之法。” 玄奘回道:“陛下能从佛法悟治心,正是佛缘深厚。贫僧以为,帝王治世如法师修行,需‘明心见性’。” “明民心之性,见天下之性。太子新政重实务,是明民心需衣食;陛下弘佛法,是见天下需教化,本就是一体两面。” 李世民抚掌大笑:“说得好!” “太子管‘衣食住行’,朕管‘人心教化’,父子俩倒也分工明确。” “法师放心,大慈恩寺的事,朕这就命人动工,所需银钱从朕的私库出,不用汇通司拨款,免得太子为难。” 李世民的私库虽然被太子拿走不少,但哪怕余下两成,那也不是个小数目。 之所以用自己的私库,是因为他知道太子虽放权了一些,却在意国库用度,用私库既能成事,又不给太子添麻烦,正是帝王的权衡之道。 两人从正午谈到日暮,菩提树叶的影子转了半个圈,炼丹炉的药香与经卷的墨香交融在一起。 李世民聊起当年征战时的“杀心”,如何被佛法的“慈悲”渐渐化解。 玄奘说起西行路上的艰险,如何靠“信念”与“善缘”化险为夷。从“色空不二”到“道法自然”,从帝王心术到众生苦乐,竟无半分隔阂。 临别时,李世民将一串亲手盘的菩提子念珠赠予玄奘:“这串珠子随朕多年,见惯了刀光剑影,如今送给法师,让它听听佛经,也沾些慈悲气。” 玄奘接过念珠,回赠一本手抄的《心经》:“愿陛下常念此经,心得自在。” 看着玄奘远去的背影,李世民站在菩提树下,望着天边的晚霞,心中一片澄澈。 他知道,自己虽不再是权力巅峰的帝王,却能用另一种方式守护这盛世。 就像玄奘西行求法,不为个人名利,只为佛法流通。 他建寺弘法,不为夺回权力,只为让这大唐的天空,既有新政的暖阳,也有佛法的清风。 而太极宫的李承乾收到内侍文忠禀报“陛下欲为玄奘建大慈恩寺”时,只是淡淡一笑,对杜荷道:“父皇高兴就好,拨些匠人过去,别让工程拖沓了。” 他明白,李世民的这份“弘法心”,亦是盛世的一部分,无需阻拦,自该成全。 是夜。 大安宫的夜来得早,烛火将李世民的身影投在屏风上,他正对着丹炉里的药火出神,案上摊着玄奘刚送来的《维摩诘经》,墨迹还带着淡淡的檀香。 内侍张阿难进来禀报:“陛下,英国公李勣求见,说有要事禀报。” 李世民抬眼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 李勣身着朝服,虽赋闲在家却依旧身姿挺拔,捧着密疏躬身行礼:“老臣参见陛下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