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若我求你,可否留他们性命。” 李承乾仔细的看了看李世民,道:“还未开始,陛下就认为要输吗?” 李世民回道:“朕只是希望给他们留一条后路。” “太子难道觉得自己一定能赢。” “没有了足够的火药,玄武门可不是这么好打。” 李承乾点点头:“没有火药,确实多了几分麻烦,但陛下觉得,我把所有的寄托,都放在火药上吗。” 李世民平淡道:“那也要试过才知道。” 似是不想在这件事过多纠扯,李世民说道:“今日还须祭奠你母后,约束好你手下。” 李承乾点点头,对着下面摆摆手。 右金吾卫收到指示,自然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意味。 不管是什么情况,祭奠长孙皇后这事,都不容有所变动。 在李世民跟李承乾眼里,这比祭祀更为重要。 先农坛的祭坛在暮色中肃穆矗立,三层汉白玉台基托举着青灰色的祭殿,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 长孙皇后的灵位已由内侍恭敬摆于殿中,明黄帷幔垂落,映着前方三足鼎炉中腾起的袅袅青烟。 檀香混着艾草的气息弥漫开来,暂时压过了远处大明宫方向若有似无的焦糊味。 李世民携李承乾走在最前,玄色祭服的下摆扫过冰凉的石阶。 羽林卫与右金吾卫的将士按列站定,甲叶摩擦的轻响与将士们刻意放轻的呼吸声交织,让空气里的庄重多了几分紧绷。 台下的官员们垂首而立,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散的惊悸。 火药工坊的爆炸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,而祭奠仪式如同巨石砸落前的最后一道涟漪,看似平静,实则暗流汹涌。 “上香。”司仪官的声音穿透寂静,带着古雅的拖腔。 李世民接过内侍递来的三炷檀香,火光在他眼中映出微颤的亮斑。他缓步走到灵位前,躬身将香插入鼎炉,动作沉稳得近乎刻板。 殿内烛火摇曳,将他的影子投在帷幔上,忽明忽暗。 李承乾跟在其后,指尖触到温热的香柄时,余光瞥见台下魏王李泰攥紧的拳头,还有李治低眉的神情。 在祭奠日动手,李治在李世民心中情分大减,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。 “读祭文。” 翰林院学士展开明黄卷轴,声音朗朗响起:“维贞观二十年,谨以清酒庶羞,敢昭告于文德皇后长孙氏之灵……” 祭文详述长孙皇后的贤德淑慎,从“佐朕于潜邸,共历艰难”到“母仪天下,仁惠滂沱”,每一字都像是从时光里剥出的旧茧,裹着李世民与朝臣们,太子魏王晋王共同的记忆。 祭文读完,按例需太子上前奠酒。李承乾接过玉爵,酒液在爵中微微晃动,映出他沉静的脸。 他没有立刻动作,而是转向李世民,低声道:“母后在天有灵,当见今日之变。” 李世民没有接话,只是看着灵位上“文德皇后”的题字,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。他知道李承乾的言外之意,祭奠之后,便是兵戎相见。 而后便是魏王跟晋王上香。 李泰站在太子旁边,颇有些胆怯。 李治却昂首挺胸。 祭奠过后。 李世民看了眼太子,想说什么,却最终未说,径直离开。 目光中没有魏王跟晋王。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离开的背影,眼神平静。 看到父皇走了,魏王跟晋王也赶忙溜,不敢多待。 谁知道太子会不会趁机把他们格杀了。 是夜。 太极宫的深夜远比先农坛更显沉郁。 甘露殿内,鎏金兽首香炉里焚着龙脑香,青烟如丝缕般缠绕在殿中立柱的蟠龙雕纹上。 李世民斜倚在铺着玄狐皮的御座上,指间捏着一卷未展开的军报,烛火在他眼角刻下的纹路里明明灭灭,映得那双曾扫平天下的眼眸此刻只剩深不见底的疲惫。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垂手立于丹墀下,朝服的玉带钩在烛光中泛着冷光。自先农坛祭奠归来,宫中的气氛便如拉紧的弓弦。 羽林卫已连夜换防,玄武门至太极宫的各条甬道都增了三重岗哨,甲士们的矛尖在宫灯照耀下连成一片寒芒,连巡逻宦官的脚步声都刻意放轻,唯恐惊扰了这暴风雨前的寂静。 长孙无忌率先打破沉默,声音压得极低:“是李勣动的手,召了曾经的旧部,加上左金吾卫的心腹,凑了五千骑,突袭太子的火药工坊。” 李世民淡淡道:“稚奴倒是有几分本事,还能说动李勣。”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。 “陛下!”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,语气急切:“太子没了火药,必定要强攻玄武门。” “虽是炸了火药工坊,然太子手中必定还有不少遗留的火药,须加防范。” 李世民点点头,但没有在玄武门的事情多做讨论。 此前针对太子,早就有了周密的布局,玄武门也是多次加厚。 太子手中剩余的火药,大概是不能直接轰塌玄武门的。 而若不能破玄武门,太子便成了瓮中之鳖。 第(2/3)页